《謏闻琐录》适庵老人曹伸自序

謏闻琐录叙：

謏闻琐录者，何非绸藏室，睹汉仪典实之语，而传闻于耳，剽不经之说。故曰謏闻。

朝野杂志间，以戏谑前人之呤讽，一字一言之有异，妄有琐琐评论，滥及于拙语。故曰琐录。

天地之间，何事不有？芸芸变化，去无穷而来不尽，可怪可笑，追相感忩。广知语资，动植之广者，不有编录。今古冥行，予处冗官三十年，颇闻缙绸间绪论，东浮西辙，所见亦甚伙，而倥偬不暇焉。及退藏材舎，行园睡余，聊欲缉缀，而茫然记忆，十不存一是，可叹！己背日剪灯而话，謏闻传疑，后虽证讹，谅无罪。

案今者辍耕而录，书叶贮盎，纵失伦次，岂无鉴诫云？梅溪丛话、秋江冷话、崔氏漂流记并附于内。嘉靖乙酉之端午朔，适菴老人伸，书于今是轩。

译文：

《謏闻琐录》这本书所记载的，大多是出自宫中藏书，书中记载汉朝的礼仪制度，这些都是我从耳闻目染中得来，或者是剽窃一些没有根据的说法。所以说它是謏闻。

《謏闻琐录》这本书还记载了朝廷和民间的逸事，其中还戏谑前人的诗词，只要有一字一句与原文不同，就妄加评论，甚至涉及一些粗俗的语言。所以说它是琐录。

天地之间，什么事情不发生呢？万物纷纷变化，变化无穷，往事不断，其中有可笑可怪的，也有值得感动的。广博的知识，动植物的知识，没有不记载下来的。古往今来，我做官三十年，听到士大夫们的谈论很多，所见所闻也很多，但是工作繁忙，没有闲暇来记录。等到退休在家，有空闲的时间，就想要编辑整理这些材料，可是记忆模糊，十分之九都想不起来了，真是可叹啊！现在我在晚上剪灯闲谈时，偶尔提到这些传闻逸事，即使有些差错，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罪过吧？

现在我将这些材料整理记录下来，虽然有些杂乱无章，难道就没有什么值得借鉴和警戒的地方吗？我还将《梅溪丛话》、《秋江冷话》、《崔氏漂流记》等几本书附在后面。嘉靖乙酉年端午节，适庵老人曹伸，在今是轩书写。